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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山之石】怎样写好裁判文书
2021-08-12 11:10:00  来源:检察日报

  本书除以“六个关键词”作为通篇的逻辑主线之外,在关键词之一的“理性诉权观”下还暗含了一条逻辑支线——“八个维度”。作者对应着这些维度,结合审理过的案件提炼出来的文书论理精华部分进行分析释明,这样的写作方式生动真实,都是审判实务的精髓,可操作性强,对于法科学生和法律工作者而言都是十分有益的实务进阶教材。

  初识作者李广宇是看了朋友在微信转发的他的一篇文章《没时间写判决书?——判词例话之十一》(此文亦收录于本书)。细读之下,被作者深厚的文化底蕴所折服,古今中外,旁征博引,娓娓道来,字字珠玑。再读此文,更是对作者的观点无比赞同:“文书写作是个习惯问题,也是个态度问题”“最糟糕的裁判文书,多半出自没有荣誉感的法官之手,文书写作在他们心目中只是件麻烦事(罗伯特·莱弗拉尔)”。我在审判一线工作十几载,自己写过、看过的文书也不在少数,文书是能够反映写作者的态度的,有的是付以真情,有的是疲于应付,有的是就斟词酌句,有的是敷衍了事,唯有全身心的投入才是真心热爱自己的职业,才能耐得住写作过程的寂寞困苦,也才能体味到常人难以理解的写作的别样快乐。

  自从读了这篇文章,我就被作者圈了粉,先是读了行政法实务公众号上面的《判词例话》汇集,觉得还是不够过瘾,终于等到《裁判是怎样写成的》这本书的出版,赶紧拿来先睹为快。

  网络美文,进阶专著,发现宝藏

  ——这是本武侠小说吗?

  拿到新书,翻开目录,看到序文,不禁疑问:这本法律专著,怎么让我读出了武侠小说的味道!你看看这每一篇目的题目,如《到塌陷区去》《摘下蒙眼布》《一堵围墙引发的案件》《问路的石子》……我猜这本书可能是作者工作中的随笔汇编,估计是讲述案件中的奇闻异事,但为何很多行政法专家对此书赞赏有加呢?

  ——这是本侦探小说吗?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赶紧看正文吧,这回又让我读出了侦探小说的韵味,看似毫无联系的篇目之间有着十分隐蔽而巧妙的逻辑关系,原来本书并不是作者随意将办案心得简单汇集,而是有着十分巧妙的布局安排。刚才那个猜想被否定了,这本书可不是随笔汇编,里面有着满满的专业干货,而且谋篇布局逻辑性极强。

  作者先是介绍了此书写作的背景——此书记载的大量案例大都形成于作者在最高法行政庭第六合议庭、第四巡回法庭工作期间,其中在第四巡回法庭工作期间作者更是独创性地提出了“对话式裁判文书”的概念。

  接着,作者写到了法官的法律哲学《司法理念》,在这一篇末提出了以“六个关键词”:“理性诉权观”“诉的利益”“实质性法治主义”“诉讼类型化”“司法的温度”“司法权界限”,作者从这六个关键词一一铺展开,开始了行政法审判体系的讲解。这本书专业精华都是在这部分了。

  本书除以“六个关键词”作为通篇的逻辑主线之外,在关键词之一的“理性诉权观”下还暗含了一条逻辑支线——“八个维度”(《授益与损益》这一篇末):“人的维度”“机关的维度”“事项的维度”“行为的维度”“时间的维度”“空间的维度”“效力的维度”“程序的维度”。作者对应着这些维度,结合审理过的案件提炼出来的文书论理精华部分进行分析释明,这样的写作方式生动真实,都是审判实务的精髓,可操作性强,绝对不是学术上的照本宣科,对于法科学生和法律工作者而言都是十分有益的实务进阶教材。

  ——这是本章回体小说吗?

  刚才提到,可以把这本书当进阶教材读,但是,读这本书绝对不会让你觉得枯燥乏味,更不会让你昏昏欲睡,反而还能吸引你爱不释手。这就充分体现了作者高超的写作技巧,因为,我在读这本书的时候竟然又读出了章回体小说的味道——各个篇目之间转承衔接、一气呵成。比如在讲“人的维度”时的《利害关系》一篇,讲到了臧金凤案,在接下来的《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一篇的开头衔接写到:“臧金凤毕竟是与第三方还具有邻里关系,其所主张的毕竟是自己的利益,有的当事人则纯粹是主张别人的权利或者公众的权利了。我们来看一看李百勤案”。如此自然的衔接,让读者就像在看有意思的小说,同时还把行政诉讼法第四章诉讼参加人的相关法律规定如何在具体案件中适用讲得很明白。

  ——这是本行政法专著

  虽然作者写作技巧高超精湛,让本书可读性极强,但写作技巧永远是内容的装饰,充盈而深刻的专业知识才是这本书精华所在,这是一本值得收藏并反复研读的行政法专著。作为行政法专业的法律工作者或者对行政法研究有兴趣的人,一定要好好读读本书所涉行政法专业的精华部分——以“六个关键词”为脉络贯穿的司法理念涉及的各个案例及法理,而且我觉得应该是左手拿着行政法相关的法规,右手拿着从中国裁判文书网上查询到的案例,结合着本书来看,可以快速提高你的行政法专业技能。我在读《裁判还能这样写?!》一篇时,就从裁判文书网上搜索到了相关裁判文书,同时结合着行政复议法第5条的关联法条、沿革信息一起研读,对刻板的法条有了更加生动的理解和认识。当然,一篇篇去裁判文书网上找来最原始的裁判文书,可能对于阅读来说有一定的复杂性,那么我还有一个小窍门,就是找来《李广宇法官主审案件裁判文书百选(要旨版)》这本书,一起对照研读,会更直观,更简便,更深刻。

  高手不吝,写作秘籍,随书赠送

  这是本值得所有人都来读读的书。刚才我说,这是本行政法专著,那么是不是只适合行政法相关的人来阅读呢?不是的。本书的最后是行政法实务公众号上面李广宇《判词例话》汇集十一篇和三篇感悟,一共十四篇,这一部分应该是属于普适性篇目,是适合所有人都来读一读的。当然,从事法律专业的人读了,可能会更加感同身受,受益匪浅。这十四篇紧扣本书的题目重点讲解怎样写出一篇好的裁判文书,读过这些篇目,我自己的感悟是“有趣、有料、有爱”是作者写作的六字箴言。所谓“有趣”,是要培养眼力、用心发现,真正做到了“他人不能生发者,我独做得津津有味”。所谓“有料”,是要“拼命读书”“训练写作”,写作偷不了任何懒。所谓“有爱”,是一定要培养起对写作的兴趣,而不能把写作当作一种负担,因为有爱,所以投入,所以不累,所以坚持,所以充实!当然“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作者将自己四十多年的写作经验倾情传授,相信你读了此书肯定会深有感悟,也许与我相似,也许是别样感受……

  就法学专著写作风格而言,这本书的确是一股清流。一直折服于作者的文采,直到读了本书《如何学习行政法》一篇,作者讲述了自己的经历,我才恍然大悟,在此也给大家卖个关子,大家自己找来这本书找找答案吧!总之,开卷有益,此书值得!

  编辑:杜艳